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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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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都走了快半年了,你有完没完,怎就总拿他说事。”说这话时我从卧室的浴间出来,头上堆着白毛巾,高高砌出云石塑像似的雪白波浪。

卓群就坐在电脑前,心烦意躁地敲击着键盘,显示器上的页面随之跟着一抖一抖闪动。我披着一件粉红的浴袍,也不曾系带,松松合在身上,我双手托住头发,胸前的那两陀肉球,随着我身子的摆动也一抖一抖地充满着风情。

那桩半路里杀出来又无痕而过的蹊跷事似乎正被一天天过去的日子层层踩在脚下,还长上了茧,日子也就安定地重复着过。不想这时候他又提了起来,这段时间里的确让他焦头烂额,犹如困在笼里的兽类,除了股市大幅度的跌泄弄得他心灰意懒外,再就是从小就疼爱着他的母亲病重躺到了医院,昂贵的医药费用是另一回事,光是三天两头地来回奔跑就够他受的了。

风筒一直在对着我的头发吹,我知道他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孔,而我只专注盯着梳妆台镜子自己一张粉妆玉琢的脸,头发底下滴出了水来,亮晶晶地缀在眉心上。

他到了实在煎熬不过了,就试着对我说:“我都原谅你了,随便说两句不行吗,总该让我泄泄心中的怨气吧。”

我看着他那张激动、充满着委屈的脸,心里有了一些对不住他的同情,而且这时候动用嘴巴只会愈说愈乱,再没有比肉体交谈更好办法,让情欲炽烈燃烧、交合而至满足,任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我蹑过到了他的跟前,便拿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乳房上,以安慰来弥补他。他的手一放到那尖挺圆满的乳房上,便有力地按压住了,我还用自己细腻的手指去抚摸他的手背,这个细节,好像跟他认识就从没有过。

他兴致跟着来了,也就给他内心中那抱恨的积怨,真正打开了一个喷射的缺口。我就那么让他的手贴在我坚挺松软的左乳上,而我的手也覆盖着,随意地摸着他的手背,上下搓动,来来往往,这样搓了一阵。

他还是那样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但鼻息越来越是粗重,过会,他就将我早已坚挺起来的乳头含进口中,一边呼出温热的气息,一边用舌尖裹住乳头划着圈圈,同时把另一只手伸向我的下腹,在我那没着底裤的阴毛中摩挲,用手指轻轻拨开花瓣,不即不离地缓慢左右震动花瓣的顶点。

就这样保持稳定不变的频率反复爱抚,很快地我的乳头和那一处就像振铃般发出共鸣,我愉悦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随之用双手把吸吮着自己乳头的他的头紧紧抱住。从梳妆台那面镜子看,就如同他黑色的脑袋被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按住了一样,他仍然是不依不饶地继续着舌头与手指的运动,反复不断地进行着这种说不上是折磨我还是奉献的爱抚。

我渐渐挺起肚腹,双腿不由哆嗦发颤,终于忍不住说出“不行了……”,然后又哀求着“亲爱的……”,紧接着伴随着子宫深处的一阵快速的痉挛,一股蜜汁迭迭地渗流出来。

一阵畅快弥漫着我的身子,嘴里轻叹了一声,同时身子扭曲着,他似有所察觉,抬起头来,接着穷凶极恶般剥除自己身上的衣物。抱起我就往床上扔。他用熟练的手法拉过枕头准备垫到我的腰下,而我对这种做法早已心领神会,轻抬腰肢与之相配合。这样一来,我微微展开的两腿顶端以及黑色的稀疏的毛丛林就变成向上突起的状态。

在我跟老公卓群做爱的各种各样的姿势中,再没有像现在这姿势令我痴迷沉醉的了,不仅是这样插入淫荡而具有挑逗性,更主要的是男女性器官能更加紧密贴切。他也是深知这一点,轻轻抬起我的双腿,然后向左右掰开,沉下腰身,将已经膨胀了的阳具慢慢推进。瞬间,就像是疾风留下低沉的吼声呼啸而过,像被风诱导着似的,他开始急剧挺动起屁股冲击着,每次碰撞都弄得啪啪啪地作响。

我摇摆腰肢凑起臀部迎合着,看着老公卓群挥汗如雨,不知是因为天气的闷热,还是因为别的缘故,他咬牙切齿埋头苦干着,我感到他挥洒的汗水从头上溅到我的雪白的胸脯上、粉琢的娇脸上,有一滴竟溅进我眼里,又蜇又涩,像盐水进了眼睛里。

即便我们如出一辙地跟那天一样,我依然仰躺到地面上,双腿伸向天空,而他则蹲踞着,表哥就畏缩在床上睁大着惊慌的眼睛,也没有了当时的那种激情和愉悦。就是我们彼此挖空心思,殚精竭虑,想到各式的花样与动作,我总感到没有那一次的疯狂和美妙。现在也一样,初时雄心勃勃、威风凛凛的他,经过一阵快速的驱动,然后就自己也忍耐不住释放出来了;而就在那一瞬间,雄伟的男人之躯霎时失去动力,犹如瓦砾般坍塌于我的身子上面。

我们的下体还没有脱离,他就这样盯着我看,挥霍完了热情的他脸也已经没有了令人激动的红润和兴奋,他远远还没有从表哥的那件事平伏下来,不仅没有减弱他对我偷情的怨气,反而更激起了他内心深处对我固有的积恨。彼此性事之后的惘然,每一次天长地久的狂吻和抚摸,使我们之间的那种掘离肉体之外的心理,变得模糊而复杂,仿佛一条笔直平坦的路道,进入了一片原始的林地,开始变得弯曲而又时隐时现,时现时隐,捉摸不定。

他有点穷凶极恶地说:“跟你那表哥比较,我究竟怎样?”

我听了他的话,本应以为他是在戏弄我,而他这时却捧起了我的脸,看了半天,又吻了半天,充满真诚地说了一声说:“我刚才还在心里骂你婊子,你不会往心里去吧。”

我朝他摇了一下头,心里不仅没有生气,脸上而且还挂着灿然的绯红。那时我已经坐在床沿上,对着镜子我的身子赤裸而又端庄,脸上平静安详的笑容,在卧室里昏暗的灯光下是一种金黄的颜色,而在那金黄、安详的笑容背后,又多少透出了一些只有少女才有的羞涩润红,只有少妇才有的因小伎小俩而获胜的满足和得意,事情的结果,就是他再一次勃起,他采用了那种带有复仇色彩般的做爱方式,以疯狂的渲泻,做为复仇的手段,使他又一次完全如同林中的野兽,带着强暴的色彩,他粗鲁地抓住我像抓住了一只小鸟,把我从床上拽了下来,然而,我虽然拼命摇头晃耳,拼命地跺地踢腿,却又感到某种快意。

我心里一边骂他鲁莽粗野厚颜无耻,一边却又享受着他蛮横举止带给我的甜蜜。他让我双脚落地,背对着他,一双手扳过我的胳膊就像擒掳一样将我按压下去,趴落在床沿上,他就从我的背后,胡插乱戳狂野地做起了野兽般的性事。

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我困得不想接听,扯过被子蒙头盖脸随它那么响着,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声浪格外地震耳,他战战兢兢地攀越过我的身子拿起听筒,我突然醒悟了起来,那时天还不大亮,朝窗外望去还有许多星星,只是天色渐渐地谈了。

我见到了他的脸突然变得苍白,整个身体颤抖着,原来冷酷的神情也动摇了起来,突然他啜泣了起来,越想竭力忍住啜泣,就把脸孔扭得出奇的丑陋,但我并不觉得丑,其实那时我已经预感到了,我朝他扑过去,把他紧拥到我的怀中。

他的手肋依然挂在床头柜上,手里的听筒却没放落,那一头的电话已经挂掉了,嘟嘟嘟的忙音声显得清晰。他的身体随着啜泣而抽动着,两颊滴着泪珠,眼睛和鼻子有如泉涌,我吻着他的面颊、眼睛和鼻子,他如同小孩一般把沉重的额头靠到了我的肩膀上。

说实在的,对于老人的死亡,我认为对她、对于她的亲属是一种解脱,老人得的不是一般的病,那些病菌一直在啃啮着她的躯体,医生早就说过,老人的情况很糟蹋,糟蹋到随时都会死,死对于她已无足轻重,就像一朵花开到凋谢的过程,我变得心平气和,我甚至想象到卓群老家那古老的小县城,那里除人影稀疏外,雨水湿润的绿阴静谧,可以滋润都市生活中疲惫的心。

我抚摸着他厚实的后背,用温柔无比的语调说:“别沉溺在这悲伤里,我们还要赶路哪。”

匆匆地起床,乘着他占据了浴室洗漱时,我把女儿唤醒了,并告诉了她这不幸的消息,小家伙双手揉抹着眼睛,竟兴高采烈欢呼雀般地道:“不用上学了,好啊,回老家喽。”

南方的夏天,就亮就亮了,天一白,外面那些模模糊糊树梢花圃就清晰了,提着大包小兜恨不得将家都搬了过去,乐儿跟在我们的后面,颤颤地帮我提着几双鞋子。

我对老公说:“你情绪不佳,还是我来开车吧。”

双开门的本田特别适合一家三口外出,后排的座位是狭窄了点,让乐儿打横呆在那里,根本不用担心路面上的崎岖颠簸。

一出市区就快多了,高速公路上并没多少车,乐儿让我嘱咐过了也不打闹,好像跟随父亲也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我全神贯注地驾着车,内心里并没有他那种沉重悲痛的情神状况,甚至还像一头奶牛在夕阳草地上那般悠闲、愉悦。

他默默地对着窗外吸烟,一转脸见了我光裸的双腿,顿时不耐烦地“咳”了一声,把烟一扔,一把将我的裙摆扯下来,拽到正常的位置还嫌不够低,再用力一扯,“嘶”地一声,吓着了我。我的裙子不仅窄而且短,为了配合我的大步流星还开了高衩。

我心道,“老土!”

本来就是只有两个人的空间,暗暗嗔他不解风情。然而此刻,我忽然了解这一刻他的感觉,不是爱情,不是寻常男人对女人,因色生情,而情而动念。是呵护与体贴,是担心我着凉,是怕我过于敞露举止失当,遭人轻侮。我遇过许多的男人,大多赏悦我撩裙的一瞬,如繁花乍然绽放,花腔突然提高八度,却只有他一个人,会心疼我,替我牵下裙裾,就像是为花搭一架遮荫的凉棚。

何卓群的父母亲还是住在县城的老宅,我们到达时,坐东朝西的大门上挂出两盏黑色纱灯,用一匹白布抽成的两束花球挂在门匾下,青砖大宅里四处一派肃穆。平时不打开的大门,因为出了丧事也打开了,从大门口一路进去,从门厅到轿厅、再至大厅,厅与厅之间的天井,用白布和粗大的竹竿搭起了长长的丧篷。

十分地壮观,空气中还洋溢着锯开了的竹子清冽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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